○丙寅。副將石廷柱、巴克什達海庫爾纏覺羅龍什參將甯完我等往城南臺下遣陣獲千總姜桂入城既而姜佳偕城內遊擊韓棟及從者一人至棟言我祖總兵欲石副將過壕。親告以心腹之語達海曰未奉
上命不敢擅令石副將往棟曰若不信吾言可令一人隨吾行當送祖大壽之子祖可法為質未幾韓棟果送祖可法至我軍營。貝勒濟爾哈朗、岳託、見之。俱起立。可法欲拜。岳託曰。前此對壘。則為我仇敵。今已講和。猶兄弟也。何以拜為。遂行抱見禮。諸貝勒至。俱以次抱見。諸貝勒正坐。祖可法、韓棟坐於右側。坐定。遣石廷柱、偕庫爾纏、龍什、甯完我往庫爾纏龍什、甯完我率數人立於壕邊。惟石廷柱過壕。與祖大壽相見。大壽謂廷柱曰。人生天地間。豈有不死之理。但為國為家為身。三者竝重。我等既不能盡忠朝廷。報効國家。惟惜此身命。决意歸順於
上。然身雖獲生。妻子不能相見。生亦何益。爾等果不回軍。進圖大事。當先設良策。攻取錦州儻得錦州則吾妻子亦得相見惟爾等圖之。語畢廷柱還。時祖可法在軍中諸貝勒問曰汝等死守空城何意可法答曰
天與爾遼東、永平兵民若不加屠戮。則天下之民。聞風歸順因屠戮降民。是以人皆畏縮耳。岳託曰前殺遼東兵民此亦當時事勢使然。然我等不勝追悔。後殺永平兵民者。乃二貝勒阿敏之事
上以其違命妄殺。已將阿敏論罪幽禁。奪其屬員矣我
皇上自即位以後敦行理義。治化一新。撫養黎民愛惜士卒仁心仁政爾等豈不聞之可法答曰
上於貧困者賑給衣食。富饒者秋毫無擾。寬仁愛民之德。亦嘗聞之。然我國之人。見爾等先年殺戮。肝膽俱喪。今雖言養人。而人猶不信者。職此故也。及廷柱還。可法辭歸。岳託曰。今既講和。應以禮相別遂揖可法令先乘馬而去。石廷柱達海庫爾纏龍什甯完我。以大壽言具奏竝將大壽義子澤潤自城中射出書二函奏聞澤潤奏
上書曰招練營副將祖澤潤叩稟
汗麾下。前遣人來招降時。難以一言立決蓋眾官不從者甚多。或云。
汗非成大事之人。誘降我等。必仍回軍。或又云。此特誘降而殺之耳。是以寧死不肯歸順。我對眾言。前日
汗所遺書。明言向魯有所殺戮。今則概與安全此人所共知者今不信此者。搖惑眾心者。惟何可剛、劉天祿、祖澤洪三人。何可剛云。
汗非成大事之人得永平先回。又屠永平人民。我等若降縱不殺、亦必回軍。我等安歸。平彝營祖澤洪。誘誑眾蒙古。使不降
汗。又有逃來人。言
汗於敵國之人。不論貧富均皆誅戮。即順之、不免一死。以此眾議紛紜。雖有歸順之意。一時難決。且祖總兵又以其次子在燕京為念。
汗可令石副將來。祖總兵將以心腹事告之。前石副將來時。祖總兵即欲相見。眾官不從。今澤潤在內調停大事似有五六分可成。是以繫書於矢射出
汗可遣能言者來此乃機密事。城中人疑我者多。我書到時望
汗密藏。毋令陣獲官員及往來傳語之漢官見之。與我同心者副將四人不便舉名故不書。又與石廷柱書曰前日兄來見總兵官時總兵官亦欲相會。因眾官議論不一。未獲面晤。其特異議者。謂
汗非成大事之人。既得永平旋即回師。且屠戮永平人民。今即得我等亦必回兵。我等寧死城中何為使妻子罹禍也。議論紛紛一言難決我獨力不能勝眾口。竊思弟與兄。不啻同胞故以心腹之事相告如
汗果欲圖大事大軍前進即可招降眾人如
汗不前進。誘降我等。班師回國。眾人豈不謂為我所誤耶。兄當實以告我。否則中止而已如
汗果欲成大事我等甘心相助若能設策將燕京舍弟救出足見吾兄全我祖氏之大恩。此書覽畢可焚之勿賜回音。若得相晤面訂。大事有五六分可成。兄可親來與總兵官言之。廷柱等既奏
上。
上復遣廷柱等往論曰。爾等欲定計取錦州。可遣大員來議。是晚城內遣祖可法、張存仁。韓棟至。所言與告廷柱者無異。廷柱、達海等遂復以其言奏聞
上又遣廷柱、達海等往諭曰我既招降爾等復攻錦州恐我兵過勞。難圖前進。爾等降後錦州或以力攻。或以計取任爾等為之不然。爾坐守城中。我惟有駐兵圍困而已